刊头题字:尹祥君葵邱书院书画顾问(著名书法家)图/网络年味儿里的泡热水脚记忆文/杨靖近年心更切,年味儿也更浓。记忆里,年味儿是黄土墙两侧贴的大红春联,每一个字都写满了爷爷最炽热的祝福;年味儿是木门上站立的神荼和郁垒,看似怒目威严,实则保佑着全家人的平安;年味儿是集市上的人声鼎沸,每一张淳朴的脸上都洋溢着最灿烂的喜悦;年味儿是大锅里咕噜咕噜唱着小曲儿的坨坨肉,是装下鱼头又露出鱼尾的红烧鲤鱼,是冒着油汁儿的川味香肠,是用松枝熏过的喷香腊肉,是吃不完的瓜子糖果,是小妹头顶的朝天辫儿,是男人们猜拳喝酒的兴奋,是女人们比拼厨艺的较真儿,是一声声的“新年好”和一个又一个胀鼓鼓的大红包……光影流转,一年又一年,年味儿有很多,但唯独一次又一次的泡热水脚记忆最是深切。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月,每一次如约而至的大年三十,全家都会不约而同地以一次泡热水脚仪式来迎接新年。按照奶奶的话说,大年三十泡热水脚,来年,走哪里都有肉吃。随着夜幕降临,年夜饭一过,全家人就各自端来小板凳聚拢在堂屋,围成一个圆圈,一边守着电视看春晚;一边等着父亲端来一张铝皮大盆泡热水脚。烧开的水,冒着白色的热气儿,一低头,镜片儿就容易起雾,遮挡住全家人的笑脸和正热闹的春晚节目。爷爷说,他脚底的皮厚实,不怕开水烫,可是一伸脚,还是会“嘶”地一声,赶紧又收回了脚。奶奶说,大冬天的冷得打颤,丢几片生姜下去,保准泡得发汗。父亲很淘气,又往里面扔进几粒花椒,惹得母亲不禁说了两句,你干脆再撒点儿盐巴味精、淋点儿酱油豆瓣儿,全家人一起泡“猪蹄”得了……你一句,我一句,比春晚节目里的小品还有趣。若是水快凉了,父亲就往厨房跑,端着锑锅,往铝皮盆里掺热水,看一场春晚,父亲要在堂屋厨房来回跑好几趟,直到一家人泡得额头冒出汗珠,舒舒服服了,才能结束。有一年,实在是太冷了,我的手竟然生起了冻疮,每次睡到半夜,就痒得用牙咬。奶奶知道后,就叫我将手伸进热水里,不停地揉搓,直到冻疮变得紫红才肯罢休。奶奶说,生姜热水泡过后,越是发痒,就越见效。我也不知道真假,反正当天晚上,我就没有再被冻疮痒醒了。泡完热水脚后,大家就找来干净的袜子套上,围着炭火烤手烤脚,反正不能受了凉、进了寒。父亲将泡脚水,端出堂屋,一股脑全都倒进了院坝角落,顺着排水沟流到田沟里去。爷爷会从粮仓里抓来一大把花生,丢进炭火里烤,不一会儿全家人都能吃到香气扑鼻的烤花生了。我嘴馋,一把是不够吃的。我就跑到粮仓,用簸箕搲来一大盆,学着爷爷烤花生。我老是掌握不了火候,不是时间不够,烤成夹生的,就是烤得太过,整个堂屋飘出一股焦糊味儿。爷爷说,烤花生就跟做人一个样儿,分寸很重要,不能太着急,也不能置之不理。奶奶在一旁笑话我,烤那么多,吃得完吗?我说我肚子大,没心没肺,就一个胃,吃得完。全家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笑声,惊扰了同笼酣睡的鸡鸭和墙角时刻警惕的黄毛土狗儿,只有家养的黑猫不睡,喜欢凑热闹,将身子贴在热热的炭火盆边上,和全家人一起看春晚。记忆里的年味儿,早已斑驳了些许,但是每一个点点滴滴的幸福片段,都流淌在我的生命里,温暖每一个孤身在外打拼的四季。每当新年临近的时候,我就一遍又一遍地,回味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。若是思念太过疯狂,就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城市租住的小房间里,打一盆热水,学着家人的模样,扔几片生姜,或是几粒花椒,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脚。:杨靖,男,四川成都人。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,简阳市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参花》《中国校园文学》《海燕》《三联生活周刊》《知识窗》《中学生博览》《初中生必读》《莫愁》《小星星》《中国青年作家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奔月诗文》《华西都市报》《四川科技报》《现代快报》《重庆政协报》《阿坝日报·汉文版》《湖州晚报》《华西社区报》《封面新闻》《咸阳日报》《潇湘晨报》《三江都市报》等报刊。部分作品收录于《飘扬在青春岁月的旗幡——大学生村官报告文学集》《诗韵乡村·联入家园——年全国乡村诗歌、楹联征集获奖作品选》《中国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xiandaikuaibao.com/xdkbrc/15858.html